一場戰爭能不能發生,除了主觀意愿,或者為了領土完整,或者維持地緣利益,也和動用武力成本評估有很大關系,如果評估的結果是支出遠大于收益,或者收益遠大于支出,都會影響一場戰爭的爆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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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國是愛好和平的國家,但是和平統一的路如果走不通,未來一切都有可能發生。除了應對來自美國的威脅,在亞洲,日本也是一個不容小覷的不穩定因素。
對于日本可能在潛在的臺海沖突中對我方產生的威脅,直接派兵和提供前進基地方面的討論已經“汗牛充棟”,不過對于其可能在后勤方面為美軍和臺灣地區武裝力量提供的服務,目前討論不多,而這一領域恰恰卻又是相對更有可能的的方面。
首先可以確定的是,如果美國以軍事手段介入臺海問題,日本幾乎不可能不為美國提供后勤方面的支持,這一點歷史上早有先例。
朝鮮戰爭期間,日本為美國提供了大量的后勤和維修服務,成為支撐美國在朝鮮半島持續進行作戰行動的重要助力。而對于日本來說,戰時通過為美國生產武器和保障性裝備、提供后勤和醫療服務,也是拉動就業和經濟增長的好辦法,可以認為20世紀60年代日本經濟快速發展的前提條件就是從朝鮮戰爭期間積累了大量的生產能力和有經驗的工人,以及通過部分有償服務獲得了來自美國的資金。
在當前日本經濟持續低迷的情況下,如果日本獲得美國的軍事訂貨和維修訂單,對于拉動就業和提振工業生產能力作用明顯,這種顯而易見的誘惑力之下,日本當局選擇冒著極大風險的此種方式從中漁利,可能仍然不小。
從生產能力上來說,日本是目前少有的具有較為完備的常規武器生產能力的國家之一,除戰術彈道導彈外大多數武器裝備日本都具備生產能力,而且能與美軍裝備無縫接軌。日本能生產F-15戰斗機、能組裝F-35戰斗機、可為美軍提供從5.56毫米步槍彈到127毫米艦炮彈在內的各種彈藥,很顯然對干預臺海局勢的美軍來說這些裝備在靠近臺海的日本生產,比起在美國本土或其他地區生產后再運輸到東北亞要便利和快捷得多。
尤其是日本具有比美國本土更強的修造船能力,考慮到臺海一旦發生沖突海上交火將成為主要交戰模式之一,就近修理受損艦船、使其恢復作戰能力至關重要,日本的修船工業對美國可謂作用關鍵。
另一方面,日本的電子、化學工業將成為美軍持續進行干預行動的重要支撐。2021年,日本芯片產量占全球總產量的6%,其中包括航天芯片等可直接用于軍用設備的特種芯片。日本還是世界上主要的雷達和通信設備生產國,是最早將有源相控陣火控雷達應用于戰術作戰飛機的國家,能提供從單人數字終端設備到網絡程控設備在內的各類廣域和局域網通信器材。
對美軍來說,雖然目前并沒有使用來自日本的軍用級別雷達和通信設備,但日美兩國間在這些領域技術交換程度較深、甚至可以將日本的電子工業視為美國電子工業的外延,因此日本為美國提供部分檔次相對較低的設備不存在困難。下圖是美國米切爾航空研究所進行兵棋推演發布的一張圖,B2竟然進入我腹地。
同時,日本還能為美軍提供食品供給、醫療和部隊休整。日本并不是農產品生產強國,但從食品加工能力來看,日本有大量可生產肉類、乳類、谷物類制成品的企業,這些企業即便不將其生產能力轉變為軍用食品加工能力,也能直接為美軍提供即食口糧和方便食品。
在醫療保障領域,日本不僅有大量現代化程度較高的醫院、可接治美軍傷病人員,而且還是醫藥和醫療器械生產大國,截止2014年時仍然有310家藥品生產企業,年醫療器械生產數量可超過2萬臺具(2019年時為2.15萬臺具),能為美軍提供一線人員必需的藥品、急救裝備和簡易醫療器械。
因此,日本即便不在潛在的臺海沖突中直接出兵,也能為美軍提供相當程度的支持,這種對美日雙方都有好處的潛在交易將大幅提升美軍直接介入沖突的可能,并且將導致局勢復雜化——如果日本不直接出兵、僅為美國提供物力和后勤服務的支持,在提升美軍持續作戰能力、為日本帶來經濟利益并鞏固美日關系的同時,卻十分考驗戰場上另一方的智慧。
如果對為美軍提供支持的日本企業和社會機構直接發起軍事打擊,則很容易導致兩線作戰的局面,而這種情況下日本卻又因為沒有出兵而有相對充裕的兵力用于作戰;如果坐視日本為美國提供服務不管,又會降低我方在臺海戰場上的優勢,令我方實現戰略戰役目的的人力、物力損失程度擴大并拖延時間乃至可能導致錯過重要戰場節點。
因此,戰時如何切斷日本與美軍的戰場聯系、乃至確保駐日美軍無法參與臺海沖突、或確保日本無法為美軍提供支援或失去提供支援的意愿,對戰爭決策方是非常重大的考驗。這絕不是投鼠忌器,而是關乎戰爭目的能否以理想方式實現、并確保戰后臺灣社會盡快融入國家體系的重大問題。
由此不難理解,如果不能解決日本為美軍提供支援的問題、或能夠確保在戰時以最快的速度解除日本在這方面的能力,美國國內就不會降低武力介入臺灣問題的意愿。
長期來看,這種局面必然會發生改變、而且時間拖得越長美國能從日本獲得的支持力度就越低,但戰場絕對不可能無限期拖延、必須隨時做好包括武力解決在內的一切手段,因此對于日本可能為美軍提供的支援必須予以充分考慮,只有做好了萬全的準備,才能干凈利落地解決臺海乃至東北亞局勢上面臨的問題。